成长路上有你真好
岁月温润流长,我未曾历过风霜,却见过你的模样。成长路上,有你真好!
“回忆若能下酒,往事便可做一场宿醉。”记忆中的盛夏,一进六月,栀子花满树馥郁,大团大团的香气融化在庭院的空气中,总叫人想大醉一场,在晒满了太阳的木椅上睡去。少年的梦境,被浸染得纯白无瑕。
“奶奶,栀子花开了!”
自小我便在栀子花香中成长。年幼的我是爱着栀子的,踮起脚来,仰头去嗅那朵半开的花,染得满鼻香。
“哎。”奶奶总先应一声,笑意落在她的眉弯。我知道她会停下手中的农活儿,为我摘几朵栀子,发上戴着,衣上别着,香香地招摇,日子再平常,也变得柔和千转。
我笑着闹着,一路跟着奶奶,看阳光如何湮过。她一手拿着小篾篮,一手轻轻捏住花蒂,再一掐,那盛开的栀子便仿佛轻巧的白鸽,从叶间飞落下来,栖在篾篮中。这盛满了阳光的酒盏,清香四溢,那色泽仿佛是牛奶流淌成的河流里掺和了大罐大罐的蜜,无瑕中透着点儿娇俏。
“奶奶,好看吗?”
我笨拙地在衣襟别上一朵栀子,小手拉了拉奶奶的布衫。
“小丫头,好看着呢。”
阳光一点点晕染她的身影,模糊在了往事的记忆里。回望身后,只见那树栀子摇曳生姿。
却没想到,后来一别经年,极少回家乡探望,似乎那些染了香的回忆也渐渐在急驰的岁月中隐去。只是偶尔灯火阑珊,一抹至纯的白,又在浑浊的梦中擢去目光。
再次推开斑驳的木门,已至夏末。
回忆刹那便攀缘上心,就像苔藓攀缘在老树周身。那一树栀子,原先凝脂样的白,已渐渐染了淡黄,继而深黄,最终枯黄。但花香还是记忆中的模样,馥郁绕鼻,满院都是。似乎在诉说着往事故人,一种不可名状的苦涩涌上来,无法遏制。
“奶奶。”
“哎。”她和多年前一样应一声,然后愣了愣,有些吃力地站起身,望向我。那不是盈盈一眼,是半生岁月凝成的相望,眼里分明映着我的身影。
这世上,大概没有一种花,能像栀子一样,纵使尸骨不存,那魂也是香的,长留在记忆里。我牵起她操劳一生的手,不问归期。岁月温润流长,我未曾经历过风霜,只因见过你的模样。成长路上,有你真好。




